沈鹤贤

天堂客满,地狱打烊,我跟你走。

warrior。

我是一名战士。


它们在阻止我前进的脚步,粘稠的地面紧附着着我的鞋底,手中紧握的刀,刃上滴落的鲜血中,是哀嚎的冤魂。

零散破碎的尸体,不甘死亡的人。四处游荡的亡灵,被所供奉的神拒之门外,无处安身。


一瞬间没入腰际的疼痛带着凝结皮肉的温度差点将我击碎。无可控的失重前倾,弯刀翻转刺进墙壁之中,迅速转身前臂横在身前,视野中的猎物正拿着残旧的枪支,止不住的颤抖

他灰蓝色的双眸,是绝望和无助的完美聚集点。他紧抱着怀中的枪,稍微凑进一步便可以闻到劣质火药呛入气管的味道。伤口点燃了我的战意,源点是撕裂身体的剧痛,以及沸腾的热血


我扣上了他脆弱的脖颈,指腹温柔的摩挲着粗糙皮肤下藏匿着的脊椎。他呜咽着随着我的上提的手,踮起了脚尖。刀刃下咽喉环状软骨清脆的碎响,蝴蝶骨以及肋骨被斩断时声响沉闷,明显的对比。他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,抓着我的手腕,指尖深深没入皮肉,四道艳红的残月是那样醒目耀眼。没了刀刃阻拦的血四处飞溅,与落日的余晖相应。

无用的人。


这飞溅的鲜血,失去温度的尸体,让我恐惧,也让我无法抑制的感到兴奋。


Crazy。

我同样也是一个疯子。


Participant。

我是这场狂欢的参与者。


蛛网上仍挂着清晨凝结的露水,恶魔轻声在耳边轻声诉说着这座庄园的故事。腐朽的木板里,蛀虫安了家。陈旧的餐桌上,淡白的烛泪缓缓滴落,大抵是听着故事与他们的悲鸣同情落泪,不过我没有兴趣了解。

破碎镜面中映出的人影残破不全,我伸出手,与镜中的指尖重合,他僵硬的重复着我的动作,没有自己的思想。…你是不是被囚禁于此的我,被做成了人偶。


弹簧蓄力助跑猛然冲撞到墙壁上,依靠着后坐力试图将自己拯救。惨白的灵魂伸出它瘦骨嶙峋的双手,扣住我的脚踝,扯着我的双臂,趴覆在我的背后。我仍旧在逃跑,从未停止,我身后拖拽着无数想要逃离的亡人。

粘腻的蛛网将我包裹成茧。那位蜘蛛女士兴奋的摇晃着她的义肢,从被遏住的喉咙伸出发出的笑声,令人背后生寒。我半阖着眸子,蛛网蠕动着,渴求的汲取着我的生命力,也许它希望,独立成个体,不被束缚。


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,惊起一片黑鸦,飘落的碎羽落在我的眉心,仿佛预告着我的死亡。没有任何人再靠近。那一瞬间蛛网探进我的口中,穿透我的身体,将我的心脏包裹,它不再跳动,安静下来


Sacrifice。

我是他们为了赢得这场狂欢的献祭者


human。

我曾经是个人类。


将目标头颅放在雇主桌上的一刻,我好像看到了那血淋淋的东西变成了大把的钞票,我为钱卖命,也为了生计。

身着暴露的女人带着价格低廉味道呛鼻的脂粉味靠近,自认为柔若无骨的依靠在我身上,艳红的唇一张一合,嬉笑着对我说着些什么。口中的毒蛇吐出信子,舔舐着我的耳廓。我紧蹙眉头,躲开了她的攻击范围。


我沉醉于酒精的麻醉。只有在幻觉中我可以看到我的家人,我才能感觉到他们从未离开。

这庄园中可没有美酒,只有颤动心弦的机械零件碰撞发出的声音,以及监管者戏耍般的轻笑。像是恶魔的咒语,让人恐惧,又让人沉沦


他锋利的刃抵在我颈后,拇指抵在我的喉结。腹腔已被贯穿,幽凉的风带着轻声哼唱的歌谣,愉悦的穿透我的身体,可我胸膛中那颗被缝合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,毫不停歇

我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,扯着唇角,笑的很难看

“先生,这场战争,输赢未定…别笑的太早了”


monster。

如今我是个怪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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